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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于《古典学研究》创刊号（2023年秋季第1期），[古罗马]泡萨尼阿斯（Pausanias）撰，朱镭博译，注释从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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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柏拉图的《普罗塔戈拉》343a-b中，苏格拉底提到七贤相会，在德尔斐的阿波罗神庙向神明敬献箴言两条：“认识你自己”和“勿过度”。在《卡尔米德》165a中，柏拉图提及一条第三箴言，也见于德尔斐的神庙：“妄立誓则祸近（Ἐγγύα, πάρα δ ̓ ἄτη）。”狄奥多儒斯（Diodorus，《史集》残篇9.9）和普林尼（Pliny，《博物志》7.119）则将全部三条箴言统归于奇伦（Chilon）名下。镌刻在神庙中的箴言究竟有多少，不得而知，但这三条是其中最著名的。据普鲁塔克（《论饶舌》[De garrulitate]17）说，这三条箴言是近邻同盟议会（Amphictyonic Council）准许镌刻在阿波罗圣所里面的。普林尼还说（前揭），这些箴言的字母全都由黄金制成。但箴言在神庙中的具体位置，仍不得而知。

泡萨尼阿斯在这里告诉我们，箴言刻在前殿。马可罗比乌斯（Macrobius）曾说，箴言“认识你自己”镌刻在神庙的前立面（《〈斯奇皮欧之梦〉评注》[Somn. Scip.]1.9.2）；他在另一处更具体地提到，这句箴言镌刻在神庙的门柱上（《农神节七篇》[Sat.] 1.6.6）。据狄奥多儒斯（《史集》残篇9.9.1，丁多夫[Dindorf]编本）说，这三条箴言被刻在一根立柱上；据瓦罗（Varro）说，三条中的一条，即“勿过度”的情况与此相同（《墨尼波斯讽喻诗集》[Sat. Menip.]320，比歇勒[Bücheler]编本）。

▲德尔斐神谕瓶画，约前440-前430年佛罗伦萨的洛伦佐图书馆（Laurentian library）中有一份抄本，包含一篇题为《刻在德尔斐立柱上的诸条七贤箴言》（ἐπὶ τοῦ ἐν Δελφοῖς κίονος）的92条谚语的纂集。按照柏拉图的一位古代注家（《斐德若》229e）所述，箴言“认识你自己”镌刻在德尔斐圣所的门廊中（gateway）。柏拉图（《卡尔米德》164e-165a）和普鲁塔克（《论德尔斐神庙的字母E》[De El apud Delphos]17）都宣称，这些话是阿波罗神讲给所有进入或走近他神庙的人的。波菲利（Porphyry）似乎暗示，一个进入神庙的人在走到圣水池和那些船之前，须得经过箴言“认识你自己”（见斯托拜乌斯[Stobaeus]引波菲利所言，在其《拾花集》[Florileg]21. 26）。

将所有这些不同说法放在一起，我们也许可以推知，这些箴言被镌刻在前殿入口处两根立柱中的一根上（参见戈特林[Carl Wilheim Göttling]：“德尔斐箴言”[Die delphischen Sprüche]，收入其《古代经典论著集》[Gesammelte Abhandlungen]第一卷，第221-250页；及舒尔茨[Ferdinand Schultz]：“德尔斐柱上的箴言”[Die Sprüche der delphischen Säule]，《古 典 语 文 学 刊》[Philologus]， 第 24 期[1866 年]，第 193-226 页。)。

▲希腊德尔斐神庙遗址（朱镭博摄于2018年7月）古人对于七贤的名单意见并不统一。这里泡萨尼阿斯列出的名单与法勒留（Demetrius Phalereus，见于斯托拜欧斯《拾花集》3.79）和普鲁塔克（《论德尔斐神庙的字母E》3）提供的完全相同，尽管据后者的文字说，僭主克列奥布鲁斯和佩里安德不体面地把他们自己硬塞进了这份名单。

亚历山大里亚的克莱门特（Clement，《杂篇》[Strom.]1.14.59，见波特[Potter]编本第350页）给出的名单与泡萨尼阿斯的一致。但他还说，一些人用斯基泰人安那卡尔西斯（Anacharsis the Scythian）取代佩里安德之位，另外一些人则以克里特人厄庇米尼德（Epimenides the Cretan）取代佩里安德。其他版本的名单，见第欧根尼·拉尔修《名哲言行录》1.1.41以下。唯一全部出现在所有名单中的四位先贤是：泰勒斯、比阿斯、皮塔库斯和梭伦（见策勒尔[Eduard Zeller]：《古希腊哲学史》[Philosophie der Griechen]第一卷，总论部分第二章、第五节，聂敏里等译本[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年]第79页以下）。

▲德尔斐神庙遗址的铭文刻石（朱镭博摄于2018年7月）这里译出的泡萨尼阿斯文本[10.24.1]依据托伊布纳希腊罗马文献丛书1989年校订版，并参考弗雷泽（James George Frazer）1898年版英译及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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